—— 梦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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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梦]
 
作者：搓布
 
这件事发生在2002年，当时住在老家正堂屋西侧的耳房里，那间屋子里的吊灯开关很不灵敏，
 
是那种老式的拉线开关，一个圆形的黑色塑料外壳下悬着一根细绳。
 
每次开灯，都得拽着那根绳子反复拉扯好几次 —— 啪嗒、啪嗒、黑暗中响起塑料撞击的脆响，
 
有时要试上十多次，昏黄的灯光才会迟疑地亮起来，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当天晚上睡着后，搓布从一个梦中醒来。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便在熟悉的方位摸索那根垂下的灯绳。
 
指尖触到绳子，拉了一下，两下……灯终于亮了。
 
昏黄的光线弥漫开来，屋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朦胧之中。
 
搓布眯着眼，适应着光亮，视野里浮现着五彩的星点，在朦胧的光线中打转。
 
搓布盯着那过于昏暗的灯光，喃喃道：“不对！灯光的亮度太暗了。肯定是在做梦。”
 
念头刚闪过，搓布便醒了过来。
 
这次搓布看向灯光：“嗯，这回亮度对了！”
 
可这个念头刚闪过，心里便是一紧，“等等！还没拉灯绳，它怎么自己就亮了？”
 
不由得苦笑，“模拟得倒是挺像，可惜，还是在梦里。”
 
几番似醒非醒的挣扎后，搓布又一次睁开眼。
 
屋内漆黑，脑子却清醒得异乎寻常，这让搓布心底有点发毛。
 
搓布反倒有点怀念起刚才的梦了。梦虽然是假的，但梦里的灯好歹亮着，有光，心里就没这么怕。
 
搓布伸手拉动灯绳。
 
啪嗒、啪嗒……拉了几下，灯没亮。他又反复拉扯了好几次，灯光才终于亮起。
 
“屋内正常，灯光正常，大脑清晰。”
 
搓布低声念叨着，顺手掐了自己胳膊一把，一点痛感都没有。“不对，这还是在梦里。”
 
果然，搓布再一次从梦中醒来。熟练地重复了一遍流程：保持头脑清醒，拉灯，起身，掐自己一下。
 
“好痛！这次总该是真的醒了吧。”他想着，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身体感到一丝寒意。
 
走到屋角的尿盆撒了泡尿，然后推开屋门。外面天光微亮，看天色大概是早晨五点钟的光景。
 
反正睡不着，索性出门去了。
 
搓布走到十字路口，经过庙前的老枣树，径直推开小伙伴家的门。进入屋门后把人喊醒。
 
小伙伴揉着眼睛，不情愿地爬起来。
 
两人在村子里玩了很久，可玩着玩着，搓布突然愣在原地，村子里静得出奇，
 
从头到尾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天色始终是蒙蒙亮，时间像凝固了一样。
 
“我……现在还是在做梦！！！”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瞬间消散。搓布又一次醒来，屋里依旧一片漆黑。
 
搓布伸手拉动灯绳。
 
啪嗒、啪嗒……拉了几下，灯没亮。又继续拉，越拉心里越慌。搓布最怕一个人呆在这样的黑夜里。
 
心里不停默念：“下次一定要亮，拜托了……”手上仍机械地拉着绳子。
 
直到十多次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嗒，屋内终于亮了。
 
泛黄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勉强照亮房间。
 
搓布躺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鼓起勇气侧过头，瞥了一眼床头窗台上的闹钟。
 
时针指向凌晨两点。
 
他心里嘀咕着：“这次……应该是真的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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